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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年6月2日 星期四
今日配乐《一荤一素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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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昨天通过了硕士毕业论文的开题答辩，发了一个朋友圈说唯有感激，妈妈给我点了一个赞。她也跟着发了一个动态，是我和她视频时的截图，简单的文字和一个可爱表情，我的回忆又被拉回到几年前的夏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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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高考失利去了离家几百公里外的二本，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，妈妈躲在阳台上偷偷哭，被爸爸拍了下来发给我看。爸爸说，以后家里没有要早晚接送的人了，你妈妈心里是有点空落落的。是啊，高三我才开始走读，妈妈每天六点半叫我起床，让我在去学校的路上把早饭吃完。下车前的最后一句总是“晚上老地方见！”我的妈妈是一个把时间规划到秒的人，她总是能找到一个独属于我们之间的秘密停车点，只为了保证能够错开晚自习放学车流量高峰期的第一个红绿灯，这样就能一路领先，第一时间赶到家里，有的时候一路畅通，还能在回家路上喝一碗牛肉汤。二十分钟的车程，她会准备好我的歌单，让我一出校门就开启放松模式；考试前歌单会换成英语听力真题，让我在早读之前磨磨耳朵。她总说不要有太大的压力，有个学上就行了。所以录取结果出来的时候，我只有对大学的憧憬，她却为我不能常吃到家里的饭菜难过了好几天。
在大学的第一个长假是国庆，我没买到回家的票，妈妈说那我去看看你吧。她并不告诉我车次，也不让我去高铁站接她，在这样一个口音陌生的城市，她居然能分清我学校的几个校区。假期学校食堂开放的窗口不多，我们打车去市中心吃饭，一路上我还开玩笑，这里的起步价比家里便宜了一半。我跟她讲开学以来开心的、不开心的事情，她只听着也不说话。直到吃饭的时候又聊起志愿选择，我才知道她是翻遍了报考指南，手写了好几页我够得上的学校，又在地图上标出了一个5小时的路程圈，逐一筛选出了6个志愿。她总是为我做很多事情却不会主动提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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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三的时候我在学校做了一次小手术，怕家里人担心我只找了舍友陪着我。只是我忘了母女连心，那天她总觉得心神不宁，给我打电话也总是不接，直到下午回到宿舍，我才敢开了视频，但是脸色出卖了我。我说没事儿，就是一个小手术。她说“哦，好的。”然后匆匆挂断了电话。当天晚上10点多。她给我发了一个定位，说我到你学校门口了。
收到消息的时候，宿舍刚好断电，一瞬间又激动又忐忑，也顾不上宿舍没电和伤口拉扯的隐痛，跑到宿舍楼下等她。请完假和宿舍阿姨打了招呼，“阿姨，今天妈妈来看我。”阿姨说“真好啊，快出去吧。”到酒店办完入住已经过了12点，我背着一堆课本补白天未完成的作业，她一边浏览外卖，一边问我伤口有没有好一点。凌晨的烧烤很香，我们像久未谋面的朋友聊到两点，直到我实在是困得不行，倒头就睡了。我记得我定了早上6:20的闹钟，但是完全没有听见，妈妈叫我起床的时候已经快7点了。我可是早八有课的人，也顾不上和她多说几句就往学校赶。
周二是我一周里课最多的一天，一整个上午我都忙着上课。妈妈靠着在学校公众号上存的学校平面图，找到了学院团委办公室，像很久之前的小学时代，家长到老师办公室询问孩子的学习情况那样，只是这一次，她找辅导员帮我请了体育课长假。随后她又去了宿舍楼下的超市，成兜的水果把宿舍阳台铺满。
那天我没顾上陪她吃饭，她让我就在宿舍待着吧，北方的冬天来得太快了，降温降雪，我走起路来也不方便。周三早上她就要回家，她6:30给我打电话让我下楼拿早饭，给我带了我常吃的那家早餐店的粥和包子。简单交谈几句之后她就回家了，没有好好看看我的学校，没有和我单独吃上一顿饭，也没有逛逛学校所在的这个旅游城市，我还有点儿遗憾，一想到她和爸爸去高铁站买票，瞒着我偷偷坐上车，不巧赶上我满课，她只穿了一条单裤，一个薄外套，从南方来到这个已经下雪的城市，你说，她这么细心的一个人，怎么会忘记查天气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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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我读书求学的路上，她常说“你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，开心就好”。考研备考的那几个月，我很少和家里打电话。她很想我，但从不会主动打给我。初试成绩出来的时候，我说我有希望考上，她的开心表现得很含蓄，只是在那几天循环播放好运来。录取通知书是一早就送到家的，只是她依旧把拆封的仪式感留到我起床。
虽然她的学历不高，但是在过去的很多个我以为自己扛不过去的瞬间，她总有无数个人生道理。她会在我难过不想说话的时候带我骑摩托兜风，在我怀疑自己做了错误选择的时候告诉我她永远支持我。她是我背后的一座山，替我守护成长过程中的小秘密，也听我分享向前向上的小确幸。“吃了苦受了罪，家还是你温暖的港湾呀。”不争气的，想回家吃妈妈做的红烧肉了。